露出胜利者的笑容:
“你看,人家羊倌也管你叫镇长哩!”
韶宏伟苦笑了一下,转而一脸严肃:
“谁叫,你们在镇里也不许叫,别给我没事找事,记住没?”
“记住了,韶……副……镇长。”王兴泉故意拉了个长音。
俄顷,王兴泉郑重提了个问题:
“韶镇,听说这次县里的新书记,是市里派来的,到底什么背景,你知道不?”
他觉得加了那个“副”字很别扭,干脆就省略成“韶镇”。
韶宏伟瞥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你知道?”
王兴泉撇撇嘴,“连你这领导都不知道,我上哪八卦去。”
韶宏伟自从十个月前离开县委办,一直埋头工作,对新书记的来头也没刻意打听。更何况早知道晚知道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,索性道:
“你一个咸吃萝卜的小办事员,操什么组织部的心。等书记和镇长开完会回来,不就知道了。”
王兴泉叹了口气:
“唉,我就是盼望着,这回能来个像韩书记那样干事的书记,好接着把咱们正丰县搞上去。”
“本来,韩书记在的时候,一切都很有起色,底下的劲头也上来了,可谁知……”
王兴泉见驾驶座上陷入了沉思,就识趣地停止了唠叨。
韶宏伟,今年26岁。五年前,985的东河大学中文系毕业后,学而优则仕,考公进入到正丰县政府做科员。
因文笔出色、脑筋灵活,又曾在学校担任过学生会副主、席,次年就被新来的县委韩书记选中,进入县委办任他的秘书。
跟着韩书记的第三年,韶宏伟被调为副科,成为同批考公人群中的佼佼者。
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之际,一年前,五十刚过的韩书记,突发心梗倒在工作岗位上。
老书记的意外去世,使韶宏伟仕途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。曾经的县委大秘,成了半待业人员。
自古道:一朝君子一朝臣,后朝不用前朝人。
韶宏伟这颗沾过前任书记露水的苗草,自然进入不了其他领导的视线。
在县委办打表勒格、跑腿学舌了几个月后,正好溪岭镇副职出现空缺,韶宏伟主动申请下基层。
对于这一请求,新书记没多考虑就答应了。
正丰县的十三个乡镇中,溪岭镇作为经济排名倒数第一,刚刚脱贫摘帽的落后镇,县里的干部都避之不及。有人主动申请去那里,新书记没有不同意的道理。
韶宏伟之所以申请下乡镇,一是不愿呆在县委办那个势利得极其憋闷的气氛里;二是当年跟着韩书记学到了很多为官的精髓,他想到基层去练练手。
曾经的韶宏伟,考入公职后,也是意气风发。
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中,有人调侃他‘自古宰相门前七品官’‘秘书圈里出干部’,跟着老书记一路发展下去,到退休时,弄个县处级是妥妥滴。
要知道,在公务员行列里,很多人努力了大半辈子,也仅是个科级。
能混个副处级待遇,已经是他们需求的天花板了。
当时的韶宏伟对此却嗤之以鼻。
喜欢历史又心高气盛的他,心目中的理想,好歹也是“黄土垫道,净水泼街”的那种,古代称作“八抬大轿”,现在怎么也得是市级首脑吧。
酒桌上,他只为“县处级”提了一杯酒,没把潜藏的野心说出来。
同学之间喝酒,从来都是口无遮拦,他早就领教了这帮家伙们的“毒舌”功夫。
在这些家伙眼里,你不能有隐私,哪怕只穿一条内裤,他们都要拉开松紧带看看。
如果一言不慎,或许几十年后都会一直成为大家谈论的笑柄。
毕业这几年,得益于老书记“谨言慎行”的耳提面命,他学会了学生时代不曾有的城府。
对于工作,老书记又为他树立了勇毅前行的做事风格。
这种勇毅,必须得有土壤。
所谓的“人弃我取”,与其在县里憋屈着,还不如到溪岭镇这个贫穷落后的乡镇,施展一下。
即使不能出人头地,最起码落得个痛快。
就当是历练,也算是积累。说不定将来有慧眼如炬的领导,会在沙滩上发现他这颗珍珠。
理想总是要有的,万一实现了呢?
正是基于貌似有些天真的想法,韶宏伟毅然来到溪岭镇,成了排名最后的分管农林牧水等业务的副镇长。
最落后的乡镇,排名最靠后的副职,这跳板,刚刚能放下脚尖,真够阔以的。
哪知,过渡的县委新书记在正丰只呆了一年,又托关系上调市里任职去了。所以,这次正丰县即将迎来一任新的县委书记。
刚才王兴泉嘴里的不满,指的是在这一年的时间,正丰县很多老书记主导的发展规划都停顿下来。
虽然表面上书记管干部,县长抓经济,但在正丰这样经济
第一章 马屁的含金量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